
上。
孩子,我在这里。发呆发呆发呆。
我回来了,短时间的回来。12点以后我依然得走得决然。即使不舍。
坛子有点冷清,找不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黯然的时候逐渐清醒,其实我早已一步步地和这里脱离。不舍又如何?坚持着想坚持又如何?固执着不愿放弃又如何?
转头空了,不是你终究不属于你。
在猜想我的猜想是否已经过界。其实我只是一个一心依赖熟悉温暖,然后一心拒绝陌生寒冷的孩子。
听说春天快到了。我讨厌那些藕断丝连的毛毛细雨,讨厌那段停不下的薄薄雨帘。可是冬天终于要离开了,可是那些严寒终于要远离我这个畏冷的孩子了,可是那些会让我想起一切不开心的冬景终于要消失了。
所以我愿意快乐地接受这个听说。
寒风凛冽的时候会自个缩在角落里颤抖,会想起糖糖在文里的写着,她是个标准的北方女子,却怕冷得厉害。
我会笑,开怀地笑。
原来我不是唯一拒绝冬天的异类。
情书。
答应了给嘟嘟和湘湘还有糖糖写情书。亲手的,一句话一句话地想,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码。
偏生我是个缺爱的人,只会冷眼旁观别人爱得死去活来,却不晓得如何用一言一语去爱人。
那些都是我宝贝着的,的人。
爱吧爱吧都爱吧。我用所有的爱去对我的亲爱们好。不准怀疑。
亦舒说,请给我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那就给我很多很多的钱。
我没有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我有很多很多来自亲爱们的爱。
做不到涌泉以报滴水。我只是,倾其所有。用一切爱你们。
说不来爱,学不来矫情。孩子,再说我会脸红。
我只想把你们装在糖罐子里,然后让幸福永远地包围着你们。
中。
我很依赖萧萧,从六年前我们成为死党的那个时候开始。
我几乎忘了自己的童年乃至到初中的那段记忆,只依稀惦着和萧萧之间的很多事,而且死死记得自己自小便是个自私的孩子。
还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两个常手拉手去逛街,从热闹的广场一直走到人流逐渐稀疏的街道。分手的时候萧萧左转,我依旧得向前走不短的距离接着才向右。萧萧的家其实可以很近的,可是她会陪我一直往前直到我右转她才回头离开。
因为我会缠着她,我会让她继续陪着我走,会要求她放慢脚步,会让她别放下我一个人走。
那个娇娇小小而只是大了我一个多月的孩子就这么迁就地宠着我走了几年的冤枉路。
两年前我们第一次吵架,因为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和我莫名其妙的歇斯底里。第一次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大声哭喊、大声发脾气,然后走得干脆。她在身后叫我,她说丹妮你为什么一直都是这样自我?为什么你一直都是只想着自己,却不愿听别人说一句话?
回家后挂了她打来的所有电话,埋在枕头里拼命地哭。我也知道我自私,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呆着,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她会因为别人而把我丢掉。
我不想当任何人的累赘。可,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永永远远地陪着我。
大年初六的时候我们去逛街。手拉着手从一个更大的新广场走遍街边所有的小吃摊。
她喜欢的和我喜欢的。我们俩依旧是两只食量惊人的搀猫。
吃油炸食物的时候习惯性地让老板给萧萧的那一份加沙茶而自己的那份加辣。然后她跟着喊:师傅,别给她加太多,她虚火盛,吃太多辣椒不好。
宛尔一笑,忽而淆然泪下。
容易情绪波动,注定了只会是当一世的脆弱孩子。
没关系,有人陪着就好。
下。
补课期间的最后一个下午我玩疯了。很嚣张的背上书包包袱款款地潜逃到最后一排跟小菜挤着坐,然后用纸条和噪音轰炸了周围所有的同学。
跟小菜咬耳朵的时候谈起班上很多很多让人争议的人,包括我自己。小菜把话题从别人的是是非非一步步扯到了我的身上,她问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会那么疼她。
她是个可爱的孩子,率直爽朗,敢玩敢闹更肯努力。而且她连名字也可爱,每次众人小菜小菜的喊她时我会真的想起小菜。那个糖糖说很傻的宝贝。
说了她率直爽朗,所以我夸她可爱时她几乎把尾巴都翘了起来。满嘴的“当然”外加一脸的得意与不可一世。
玩闹的时候被班主看到了,他在窗口狠瞪。用眼神撕杀着我们这两个瘦弱的孩子。
放学的时候全班都被留了下来挨批,因为这最后一天所有人的疯狂。他用所有尖锐的语言指责我们的不是与不识好歹,他说警告所有不自觉的同学,如果新学期不把这些老毛病改掉,他一定会把那些人一个个踢出这个优班。末了还补上一句:那些过位的同学应该给我好好的自我检讨,你们老大不小了。
全班几十个人只有我私自过位。我耸耸肩,继续厌恶地听着他的冷言冷语。
我死也会记得是他的嫌弃逼走了韦伟。是他让韦伟义无返顾地决定离开这个所谓优班。是他让韦伟白痴地接受自己阿斗的身份。
鄙视鄙视鄙视。讲义说得再好听都是一个以成绩看人的家伙,不配那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免俗。
我终于学会沉默地对待所有的不公。
比如班主任的指桑骂槐,比如我女人的愤慨激昂。
至少,当她再愤怒地要求要我早点收拾书包离开校园的时候,我终于不再同样的怒颜以对。我说哦,我知道了。
我终于看开了。可我还是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
对着毫无长进的成绩时,有时侯我会疑惑,到底我这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终究没有答案。
久久一次见到小D时,我总是喜欢抚弄他穿着四个耳钉的右耳。问他,痛不痛痛不痛。
他会骂我神经,他说你不也穿了四个耳洞吗?别人不知道的来问还好,你这亲身经历过还学人家凑什么热闹?
我会傻傻地笑,解释其实当时穿的时候痛不痛我真的忘了。
然后我会跟他讲我的慎重决定。我说这次高考我一定会好好考,如果我考上了自己想上的好大学,我就在左耳上再打上第三个洞;如果我不幸落榜了,我会自己找一份小工好好打先长长见识再说。当然,我会在右耳上打上我的第五个耳洞。
他在一旁跟着笑得像个小白痴。
我愿意,真的就这么过。
据说幸福无处不在。我只是在努力地寻找。
雨/文